可能人在遇到危机的时候是真的会有某种预感吧,除了宫子羽这个高大傻外,宫鸿羽和茗雾姬或多或少都莫名觉得有点心绪不宁。
特别是茗雾姬,刺客出身的她,是很相信直觉的。因为她以往就不止一次靠这种直觉让自已在任务中活下来。
所以在感觉到不对劲时她其实便下意识就想要离开这里,她的第六感一直在告诉她这里很危险。
不过茗雾姬却是克制住了逃跑的冲动,如果这里不是宫门,她定会毫不犹豫地逃走。
可这里是宫门,她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这里很安全。
所以不是有什么危险,而是她想太多了。直觉有时候也不全是对的。
她很克制地调整了一下呼吸,平复好了心绪再睁开眼后又是别人眼里那位温柔娴静的雾姬夫人。
一旁早已放下碗筷不再动了的宫鸿羽也是不言不语地坐着,以往会适时出来说几句贴心话的茗雾姬此刻也难得不想营业,只默默舀着碗里的汤水送入口中。
宫唤羽更是全程就没开口说过话,明明是四个人的饭桌,却安静地让宫子羽觉得好像只有自已是个活人。
这种氛围简直让他觉得窒息,宫子羽只想要赶紧走,不过没得到他父亲允许他是不能走的,这时候宫子羽又想起金繁来了。
金繁这家伙拿件大氅都要那么久,还老说他平时拖拖拉拉的,他自已不也是一样?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来?
“嘎吱——”大门毫无预兆突然自已慢悠悠地开了,屋内的几人都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寻声望去,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影。
“金繁?你怎么这么慢啊……”背着光看不大清但只以为是金繁回来了的宫子羽一边抱怨一边准备起身,然后被旁边的宫唤羽直接压着坐了回去。
“哥?”宫子羽疑惑地看向他哥哥,后者并没有理他而是皱着眉头盯着门外。
宫子羽有些不明所以地再次看向门外,直到这时他才终于发现不对劲,门外的人影根本就不是金繁。
那会是谁?
像是听到了他内心的疑问,一直立在门口不动的人影抬脚走了进来,他的脸也逐渐显现在人前。
“宫远徵?!”宫鸿羽一脸怎么会是你的表情看着宫远徵,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羽宫里。
还是大晚上的,总不能是来他羽宫吃饭的吧?他宫远徵愿意,他宫鸿羽也不敢啊。
谁敢和这小怪物一起吃饭,不怕吃着吃着就没命了?这小怪物可是有毒死几乎一整个徵宫下人的先例。
十年前的那场宫门劫难,角宫被灭了门,徵宫只剩宫远徵一个幼童,商宫宫主成了废人,只剩下他羽宫健全。
宫门可以说是损失惨重,特别是宫尚角一死,宫门在外的营生瞬间就缩水了一大半。
即使有旁系出来顶上,但显然这个临时顶上的角宫宫主完全没有宫尚角这个原本的接班人优秀。
只能眼睁睁看着角宫就这样逐渐没落,连带着宫门在外的名声和威望都大不如前了。
没有了源源不断大量的银钱支撑,宫门里大家的日子自然就没有以前好过了。
现在的宫门其实都是在吃老本才勉强能维持体面的样子。
宫鸿羽更是后悔不已,早知道当时应该要多派些侍卫到角宫去的,宫尚角死了是真的可惜。
还有这个宫远徵,当时因为年龄太小,也还看不出什么天赋。所以他们就没怎么重视,交给徵宫的那些下人看着别死了就行。
主子太年幼就容易奴大欺主,这种情况即使是在宫门里也避免不了,宫远徵当时真的太小了,什么都不懂。
只能任那些下人怠慢他,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也没人愿意管他,只有个年迈的嬷嬷带着他有一顿没一顿地混着。
后来这嬷嬷死了,宫远徵就更没人管了。他脾气又天生古怪,不爱说话不理人的,天天只知道玩虫子。
有人给他吃的他就吃,没人给他就不吃,好像饿不饿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明明是徵宫留下的唯一嫡系血脉,却过得跟外面的野孩子没两样。
等他长大了一些,那些下人自然也就不敢太过分了,他这才过上了主子该有的日子。
当时徵宫的那些下人都觉得这孩子年纪小应该是不记事的,这徵公子现在看起来也的确像是忘了小时候的事,所以都没人放在心上。
可人真的不能心存侥幸,宫远徵他不仅记得,他还很记仇。
这些仗着主子年纪小便肆无忌惮的下人在某日里没有任何预兆地集体死了,全都七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