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冠军，实现了愿望，”他怎么擦都擦不完她的泪水，于是眉心蹙得越来越深，“怎么还要哭？”

“你……是……”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半天才说完，“怎么……知道……的？”

程允深没说话，却低下头，在许澄哭得红成一片的眼尾亲了一下。

又一下。

然后顺着她的眼睛、鼻尖，一路吻到她的唇角。

那年她十八岁生日。

隆冬深夜，他们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醒酒。

最后她酒意上来，耍赖不肯再走一步，他只好背着她。

雪花簌簌地不断从天空飘下来。

整个世界安静得仿佛只剩下他们。

他问她生日愿望是什么，她趴在他身上，拿脸蹭他的脖子。

他被蹭得有些痒，刚要开口阻止，脖颈间一片冰凉的湿意让他停住了脚步。

她埋在他脖子里，忍着哭腔小声说：“程允深，我想滑雪。”

我惯的人，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可以考上江大不去念。

可以不考虑我的感受一走了之。

可以四年来断了联系，飞得又高又远。

我从来都没有后悔放你离开。

因为我想让你站在高山之颠。

看遍人间诸色。

因为。

我喜欢你。

第58章 58 只要你

是全银河系最会亲的人。

“许澄, ”程允深将眼前哭得满脸泪痕的人拥进怀里，他把脸埋在她肩窝里，肩膀轻颤起伏, 嗓音低得像在哭，“哄我。”

许澄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人掐了一下, 很轻的一下，却掐得整个心、整个人都酸痛不已。

她伸出双手回抱住他，吸了吸鼻子, 努力将哭意往下压, 尾音控制不住地带着颤，“程允深……哥哥。”

“还有呢？”他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

“程允深, 我很想你, 每一天、每一秒都很想你, 吃饭睡觉训练比赛，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不够……”他半抬起头, 不断用脸一下又一下, 逐渐用力地蹭着她的侧脸，她的耳朵, 她的脖子。

他脸上冰凉的湿意终于让她再也绷不住。

她用尽全力地将这个人抱在怀里, 不留一丝缝隙地紧紧相拥。

就像她不曾离开, 而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那四年的分别。

“程允深,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从现在开始, 在滑雪和你之间, 我只要你。”

那时候他不厌其烦地叮嘱她填志愿, 录取通知书到达的那天让她拍照给他看。

其实他早已预感到了她的离开。

而他的挽留克制而卑微。

一边期待着能和她上同一所大学, 在她最爱的城市度过他们美好的大学生活，一边又不得不放开她的手，让她去追寻真正想要的东西。

许澄无法想象，他是怀着怎样的心痛给她打一个个注定没有回应的语音和视频电话。

考上江大，是在许澄离开单滑队，对未来充满迷茫时，程允深给她的一个短暂的、可以看得见的目标。

因为这个目标，让她能心无旁骛地留在附中，在混沌迷雾中，一步一步坚定地继续前行。

她在那八个月的时间里，从年级倒数第一路追到全国最高学府，从总是孤身一人到身边充满了真心相待的朋友。

程允深带给她的，附中带给她的，是她这辈子最宝贵也最值得珍藏的记忆。

如果能回到那一天，她一定会飞奔到他身边，像此刻这样，紧紧地抱住她的少年。

程允深，我早就后悔了。

我用了四年的时间，将对你的喜欢和思念一点一点地累积叠加，任由它们在我心上野蛮生长。

然后在某一刻，它们燎原而疯狂地占据我的一切。

成为了我此生最大的愿望。

和唯一想要的。

在车里时，许澄就被亲得缺氧了好几回。

身体的肌肉记忆远比人类以为的强大。

当程允深边啄她嘴角边的梨涡边放她呼吸时，她赶紧深吸了一口气，果然刚缓过来一点，他又再次吻住了她。

她在头晕脑胀和心跳加速中，和他接着一个又一个缠绵悱恻、又深又重的吻。

再后来她被程允深拉着坐电梯上楼，打开门抵在门后亲时，身体早就使不上劲了，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

“程允深……”许澄被吻得不断仰起脖子，细长白净的手指无力地穿进程允深的黑发中，在亲吻的间隙中艰难地问道，“我们……算……和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