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决定接手云家的那一刻开始,一身的稚气褪去,取而代之的便是枷锁。
换下了休闲装,把机车全部封锁在车库里,如果只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那以前的他……确实太幼稚了。
头发剪的干净利索,栗棕的发色也重新染回了黑色。
少年还是那个少年,可脸上的阳光却好像笼罩了阴霾。
人总是要学会成长的。
但成长的代价,对云莫寒来说太过惨痛。
“少爷,时间到了,夫人还在灵堂等您。”
云莫寒安静的看着手中的白菊花,眼神越发坚定了些许。“走!”
云氏灵堂。
云莫寒一身黑色西装,笔直的站在门口,过往的人都让他节哀,可他内心却毫无波澜。
作为一个父亲,云成业能做到今天的地步,也真是可悲了。
“上香。”
陆延川是带着秦墨染来的,他的伤还没有好利索,脸色微微有些泛白。
“家属鞠躬。”
云莫寒冲秦墨染和陆延川回礼,脸上却全然没有了曾经的少年气。
“聊聊?”陆延川看了眼云莫寒,转身往外走。
云莫寒跟了上去,走出灵堂接过陆延川递过来的烟。
“你现在已经正式接手云氏,商场如战场,你该成熟些了。”陆延川深意的拍了拍云莫寒的肩膀,云氏的水可不比陆家要浅,铭扬已经盯上了云家,这个人绝对不好对付。
“嗯。”云莫寒点头,知道陆延川也是好意,何况在商业圈,他目前确实比不过陆延川,这点他承认,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和你母亲妥协,为了苏沫好,不要再纠缠。”陆延川吐了口烟,话语深意。
“我从没有说过会放弃她!”云莫寒有些急,他是选择妥协,那是因为他想让自己强大起来,至少有能力保护她。
“云莫寒,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懂她,你有你的交友圈,如果她融入不进去你还强逼她融入那就是折磨。”
“延川哥有什么资格和立场跟我谈苏沫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你,苏沫会有今天吗?我和苏沫或许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可我已经很努力去保护她陪着她,你呢?你除了给她满身伤疤什么都没有!我为了她至少疯过,也逃过,你呢?”
云莫寒情绪有些失控,他很介意铭扬这件事,非常介意。
他第一次那么恨自己无能为力。
苏沫是他的……可却被别的男人欺辱,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是致命的打击。
可他不想放弃,他只想强大,然后去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去做他想做的事。
……
空气沉寂了很久,云莫寒以为陆延川无话可说。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为了她做过什么疯狂的事情,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陆延川冷笑,他不指望有人能理解他。
那种孤独感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是莫寒吧,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伯父来看你还是个小不点儿。”
云莫寒回眸,看见一个中年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气场很强,和陆延川有七分相似。
“陆伯父。”低眸喊了一声,云莫寒带人进了灵堂。
那人摘下墨镜看了陆延川一眼,眼眸闪过一丝异样情绪。
陆延川捏着烟蒂的手指僵硬了很久,直到烟头灼烧掌心才慢慢回神。
“延川!”秦墨染和云莫寒的母亲在聊天,看见陆离江后先是一惊,随即担心的握住陆延川的胳膊。“我们走吧。”
陆延川不着痕迹的躲开秦墨染的触碰,转身气压极低的走开。
海城桓山公墓。
苏沫把自己母亲的骨灰迁到了公墓,这些年委屈她了,一直和别人挤在骨灰收容所里。
“妈,听说苏震雄气病了,你心疼吗?”苏沫笑着问了一句,抬手抚摸墓碑。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很痛苦的,我会尽快让他下去给你赔罪。”慢慢戴上墨镜,苏沫转身离开公墓。
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慢慢摇上车窗,拍了苏沫的照片,嘴角微微上扬。
“先生,我跟了她很久了,所有资料都已经发给您了,不知道钱……”那人打了个电话,看了眼车上的照片,全部都是苏沫。
有苏沫和宋祁琛的照片,也有苏沫混迹夜场酒吧醉酒狼狈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