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午时,还请时公公到我府上一聚。”
时鸣蹙眉,然而殷苛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推辞,只能道:
“那时鸣却之不恭。”
时鸣明日要去殷府做客的消息,传到凤梧殿时,荷华刚刚晨起。
“鹿鸣居?”默念着这三个字,她黛眉轻颦,“这又是个什么地方?”
念薇犹豫片刻,道:“听十六公子说,应该是……烟花之地。”
“殷苛在那种地方宴请朝廷命官?”荷华挑眉。
念薇点点头,“殷苛本人就是那种性子,陛下以前也训斥过他,结果还是照旧。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会在宴会上讨论些什么。毕竟这次去的士大夫,都是二公子一派的人。”
“大公子知道这件事吗?”荷华又问。
“以十六公子的性格,定然会告诉他的。”念薇回答。
荷华点点头,“那就交给他去办吧,毕竟鹿鸣居也不是本宫能插手的地方。除了这个,时鸣可还有说别的什么?”
“旁的就没了。不过小君,明日十六公子要去殷府,咱们是不是得派人盯着点……”念薇有些犹豫。
荷华想了想,道:“你让时鸣多带些人,若有不测,立即通知本宫。”
念薇点头。
就在此时,殿外有小宫女前来通传:
“小君,诸位夫人来给您请安了。”
顿了顿,又道:“清凉殿那边传来的消息,容姬夫人今日也会过来。”
荷华不由得扬了扬眉毛。
没想到容姬这么快就抄完《尚书》,迫不及待出来活动了。
她再一思索,明白了容姬这样做的缘由——昨日玄止请上奏疏,希望立云将军之女云若为正妃,但被摇光以宸王烨仍在养病为由,暂时搁置一旁。
想来容姬也要开始为儿子的婚事图谋准备。
也不知道今日众夫人行晨参之礼时,她会有什么法子呢?
荷华的手指微微扣紧琥珀色的犀角梳,眼眸里微微沉淀着暗色。
不管容姬有什么法子,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玄止的婚事涉及宸国的军权,决不能等闲视之。
凤梧殿坐北朝南,乃宸国历代皇后之所居,巍峨壮丽,以中线为轴延伸的双阙如丹凤展翅,仿佛随时欲腾空而起。
入得宫门,廊腰缦回如朝霞拖曳,高挑屋檐似鸟喙飞啄。妃嫔媵嫱行于其上,衣香鬓影,木屐回音清脆绵长,一时间群芳竞艳胜似阳春。
荷华身着朱色褒衣长袖,端坐于正殿的宝座上。
“妾拜见王后。”
众妃嫔盈盈行礼。
免礼平身后,各自入座。
荷华扫了一圈,新旧面孔交错,粉白黛绿,无不是姿容妍丽。
“为何不见容姬?”
众姬静默。
荷华挑眉,正想出声,殿外忽有一人款款而入,青丝堆叠梳作倭堕髻,身着云水蓝罗缎,臂挽月白轻纱,腰若纨素,耳饰明珠——除了容姬,还有哪个?
她步履姗姗,走至殿中央后施施然下拜。
纵然荷华厌她,却也要承认,即便年过三十育有一子,容姬一举一动,仍如二八少女一般,无不透着回雪流风之美,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难怪会被宸王老狗宠这么多年。
“妾去昭阳殿探望大王,请王后恕妾来迟。”行礼之后,容姬起身。
荷华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又是
这一套。
从前容姬请安,要么不来,要么来迟,每每都拿宸王烨当幌子。
如今宸王老狗都躺尸了,她还拿他当幌子,真当自己眼瞎啊?
于是幽幽开口:“容姬夫人对陛下情真意切,令本宫着实动容,这样吧,即日起,容姬夫人每日丑时,为陛下煎熬汤药,寅时再送去昭阳殿。来日陛下苏醒,定然感念容姬夫人的一片痴心。”
闻言,殿内一众姬妾神色各异。
丑时便是夜半鸡鸣之前,相对于容姬晚上睡一小会就得起床煎药,在黎明时送过去。日日如此,别说精神受不了,且宸王烨能苏醒还好,一旦有个三长两短,煎药的容姬第一个被问罪。
王后这般决定,明面上没问题,私下里,确实熬人。
然而容姬只是神色淡然,含着一缕轻笑,再度下拜:
“妾谨遵王后懿旨。”
她这一反应,倒是有些超出荷华预料,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