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锦年已经换好了衣服,虽然是乡下土布的褂子,穿在他挺拔的身板上,却别有一番英气。?顽*夲¨榊\栈? ¨首^发+
他把自己换下的脏军装整齐地叠好,暂时放在一旁的板凳上。
然后,他提起自己先前放在院子里的那个网兜,里面装着糖果和饼干,迈步走进了堂屋。
杨国勇也三下五除二换好了衣服,后脚刚跟着踏进堂屋的门槛,张佩珍冷冰冰的声音就砸了过来。
“这里没你啥事儿了。”
杨国勇的脚步骤然一停。
张佩珍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指了指外头。
“去,把你刚换下来的脏衣服给洗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记得,把石连长那身,顺便也给搓干净了。”
石锦年一听,连忙摆手。
“张婶子,这可使不得,太麻烦了,我带回去自己洗就行。”
张佩珍这才抬眼看他,语气却是不容置喙:“他一个大小伙子,整天闲着没事干,让他动动手还能累着?”
“你别管了,就这么定了。”
石锦年知道张佩珍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再推辞就显得生分了。
他只好转过头,带着一丝歉意看向杨国勇。
“那……就麻烦国杨二哥了。*如\蚊?王. `吾\错/内_容\”
杨国勇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
天老爷!
堂屋里这就要开始说正事儿了啊!
他多想留下来听听,这没影儿的“亲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他亲妈那眼神,跟刀子似的,直直地扎在他身上,带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压迫感。
他缩了缩脖子,只能哭丧着脸,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他抱起那两堆衣服,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他没走远,直接把洗衣服的木盆“哐当”一声,放在了堂屋外的屋檐底下。
他一边哗啦哗啦地搓着衣服,一边把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死死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堂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杨国英识趣地给石锦年倒了碗温水,就悄悄地退到了一边,假装整理自己买回来的东西。
石锦年独自面对着坐在八仙桌主位上的张佩珍,即便是面对上级首长,他都未曾如此紧张过。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网兜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桌上。
“张婶子。”
他的声音沉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今天冒昧前来,主要是……主要是想跟您,正式谈谈。+s·o_u.k/a?n¢s/h~u¨.?c+o!m?”
他停顿了一下,迎着张佩珍那双锐利审视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谈谈我和国琼的事。”
“哐当!”一声。
堂屋外头,杨国勇手里的棒槌直接掉进了盆里,溅了他一脸的肥皂沫子。
他浑然不觉,耳朵贴在湿漉漉的门板上,眼睛瞪得比刚才看见猪中毒时还大。
国琼?
大妹妹杨国琼?
这个跟画里走出来似的石连长,居然是来……提亲的?
我的老天爷!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捆旱天雷给劈中了,嗡嗡作响。
堂屋里,一直假装整理东西的杨国英,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亮得像两颗被擦得锃亮的星星。
她悄悄地、激动地攥紧了小拳头。
这个石连长,高高大大的,眉眼周正,一身正气,配她那漂亮又温柔的大姐,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然而,八仙桌的主位上,张佩珍的脸却像是结了一层冰,没有半点松动的迹象。
她甚至没去碰石锦年放在桌上的糖果饼干,只是用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
“你想娶我闺女?”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是一块石头砸在平静的井水里,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可以。”
张佩珍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摆出了审犯人的架势。
“但在那之前,你总得让我这个当妈的,把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家又是个什么情况,给摸清楚了。”
“我张佩珍的女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交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