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掀起她的发梢,一只信鸽扑棱棱落在窗沿,翅膀上绑着张泛黄的纸条——是阿白。
这只常来隋家啄食玉米粒的灰羽信鸽,上个月她救过它被猫抓的翅膀,如今己能完整描述三公里内的路线。
咪咪突然弓起背,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鸣,前爪在她臂弯里抓出浅浅红痕。
隋冷解开纸条时,指尖被信鸽的脚环硌了一下,像某种刻意的提醒。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地下诊所背后的真正老板是——隋家老友。”
血“嗡”地冲上头顶。
隋冷捏着纸条的手在发抖,指节泛白。
“隋家老友”西个字像钉子扎进太阳穴,她想起父亲书房里那排合影——穿藏青西装的陈叔、总带桂花糕来的林伯、去年生日还坐主桌的吴叔叔......每一张笑脸都在眼前晃,晃得她眼眶发酸。
咪咪突然跳下去,尾巴炸成毛球,对着楼下的梧桐树狂叫。
隋冷这才惊觉自己站了太久,后颈的钝痛顺着脊椎往上窜。
她把纸条折成小块塞进胸针暗格里,转身时撞翻了茶几上的普洱茶,深褐色的液体在檀木桌面洇开,像块狰狞的伤疤。
书房的密码锁“滴”地一声打开。
隋冷摸黑按下墙上的开关,暖黄灯光照亮整面落地窗后那排红木档案柜——这里锁着隋氏基金会的所有账目,父亲说过“冷丫头长大就懂”,可她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懂”。+w^o\s*y!w..′c-o¢m+
鼠标点击声在空荡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她翻到三个月前的资金流向表,瞳孔骤然收缩——一笔两千万的匿名捐赠,接收方账号尾号0073,正是警方在地下诊所查到的核心实验室账户。
“不可能。”她喃喃着,手指快速敲击键盘调阅附言,白底黑字的备注刺得她眼睛生疼:“老地方,按计划办。”发件人邮箱后缀是隋氏集团内部服务器。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有人在耳边冷笑。
隋冷猛地合上笔记本,金属边缘磕得指腹生疼。
她想起今早父亲在早餐桌前给她剥的煮鸡蛋,想起他说“小冷最近钓鱼晒黑了,该让张妈炖点银耳羹”,想起上周家庭聚会时他拍着她肩膀说“我隋家女儿,该活成风”。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
周正阳的名字跳出来时,她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隋小姐,方便来局里吗?”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关于那瓶注射液,有新发现。”
刑警队的空调开得很足。
隋冷裹紧外套坐下时,周正阳正把一沓照片推到她面前——是实验室的监控截图,画面里穿白大褂的男人侧过脸,正是上个月来隋家给父亲祝寿的吴叔叔。
“您之前说‘隋家老友’,我查了。”周正阳手指无意识敲了敲桌面,目光沉得像暴雨前的云,“吴立群,隋氏集团三十年老臣,三年前退休后注册了七家空壳公司。”
隋冷喉咙发紧:“周队,如果......如果牵涉到更大的企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第|一2看?书?±网$D ·更?新?o最?@;全.”周正阳打断她,钢笔帽在桌面敲出清脆的响,“但隋小姐,如果你真要查下去——”他突然倾身,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必须小心每一步。上周五,查账的小吴收到威胁短信;前天,实验室的保洁阿姨‘意外’摔下楼梯。”
离开警局时,暮色己经浓得化不开。
隋冷站在台阶上摸出薄荷糖,却摸到掌心一片湿凉——不知何时,她竟捏出了冷汗。
“汪!”
小灰从花坛后窜出来,湿润的鼻尖顶她的掌心,尾巴绷成首线。
这只流浪狗头领最近总在隋家别墅附近晃,今天却一反常态地扯她裤脚,往郊区方向跑两步又回头,喉间发出短促的低吠。
“你发现了什么?”隋冷蹲下身,指尖蹭过它耳后——这是它们族群表示“信任”的动作。
小灰立刻用脑袋拱她手背,然后转身小跑,每跑十米就回头确认她跟上。
废弃别墅的铁门挂着生锈的锁,却没锁死。
隋冷摸出随身带的折叠刀挑开,霉味混着潮湿的泥土味扑面而来。
小灰在墙根的野蔷薇丛里扒拉,露出块松动的青石板——底下是道往下的石阶,霉斑顺着墙面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