挛——原本被封印的通道重新敞开,墙壁上爬满搏动着的黑红色血管状组织。更令人不安的是,空气中飘浮着细微的孢子,在接触到席曼婷木质化部位时会发出微弱的荧光。
它们在标记你。姜瀛玉用根须编织出一个过滤面罩罩在她脸上,别让孢子接触你的皮肤。
深入地下通道后,席曼婷发现这里的变化比想象的更可怕。上次来时的水泥结构已经完全被有机组织取代,墙壁如同生物的腔室般有规律地收缩舒张。某些部位甚至形成了类似神经节的突起,在她经过时会突然亮起暗红色的光。
这不是简单的腐根感染,姜瀛玉的声音紧绷,它们在重构这里的生态系统。
当他们接近青铜门所在的主腔室时,席曼婷突然抓住姜瀛玉——她的木质化手臂不受控制地指向左侧一条新形成的隧道。一种血脉深处的呼唤从那里传来,混合着父亲的气息和腐根的腐朽味道。
那边...有什么东西在等我...她的声音变得陌生,带着木质共振的回音。
姜瀛玉试图拉住她,但席曼婷已经朝着隧道走去。隧道尽头是一个半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一颗由腐根缠绕而成的人形茧。当席曼婷靠近时,茧的外层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的人——林教授。
或者说,曾经是林教授的东西。他的上半身还保持着人类形态,但腰部以下已经完全与腐根融合。更可怕的是,他的面部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无数细小的根须正在重组他的五官。
席...曼婷...林教授的喉咙里发出湿漉漉的声音,你来得...正是时候...
席曼婷后退一步,木质化的右手自动形成防御姿态:你对他们做了什么?那些复制体?
林教授——或者说占据林教授身体的某种存在——发出咯咯的笑声:不是复制体...是备份。当现任守护者...拒绝使命时...备份就会启动...
一阵剧痛突然贯穿席曼婷的太阳穴,她看到一连串闪回画面:历代守护者在完全木质化前的最后时刻;世界树核心处巨大的培养舱;以及最近的一个画面——她父亲被腐根缠绕,却依然保持清醒的意识。
父亲还活着?她挣扎着问道。
林教授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面部皮肤裂开几道口子,露出下面黑红色的纤维组织:活着?死亡?这些概念...对我们没有意义...他成为了...更伟大的存在的一部分...
姜瀛玉突然从后方发动攻击,他的根须如同标枪刺入林教授的胸口。但攻击没有奏效——那些腐根反而顺着姜瀛玉的根须反向蔓延,开始侵蚀他的手臂。
愚蠢...林教授的嘴咧开到不可能的角度,你们都是...培养皿...为了孕育新世界树的...培养皿...
席曼婷感到一阵眩晕,她的木质化部分与这个空间产生了某种共振。突然间,她明白了真相:腐根不是外来的入侵者,而是世界树被污染的一部分意识形成的免疫反应。当守护者系统出现异常——比如姜瀛玉这样拒绝完全转化的守护者——腐根就会启动备份系统,强制完成能量循环。
姜瀛玉!她大喊,三百年前你中断转化时,腐根就苏醒了!它们是为了弥补缺失的能量循环!
姜瀛玉斩断自己被感染的手臂,震惊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就在这时,整个空间剧烈震动,远处传来青铜门完全打开的轰鸣声。林教授的身体突然爆裂开来,无数腐根如触手般射向两人。席曼婷本能地张开双臂,她的木质化部分迸发出刺目绿光,形成一道屏障。
但屏障只坚持了几秒就开始崩溃。席曼婷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虚弱,她的木质化部分正在疯狂抽取她的生命力。恍惚中,她看到八个模糊人影已经穿过青铜门,正向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