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被开除。
还有人被送上军事法庭。
院里院外沸反盈天,充斥着嫂子们大呼小叫的议论声音。
阮抗日回来已是深夜。
以防姐妹俩互掐再次惹出麻烦,也为了让阮宝珠躲避开这次风波,白日她被以养病名义送到姥姥家。
门打开,阮抗日面如土色,衣服滴滴答答淌着污水,是被一名记错处分家属泼的。
人到了军区才听闻因他家的事,到底闯了多大祸。
被送上军事法庭那人的媳妇,扬言不会放过他。
男人出事这个家断了经济收入,和逼死她们母女有什么区别?
人往往不会反思自己有哪点做错,只会怪罪将事情揭发之人。
哗啦——
车钥匙被大力摔在鞋柜上的声音,惊醒沙发中浅睡的田甜。
她一语不发进厨房端了几盘菜搁在桌上。
一天光挨骂未进水米的阮抗日的确饿了。
饭桌上,一对相对而坐的祖孙静默无言,直到阮抗日两碗二米饭吃完,田甜率先开口:
“姥爷,你这一生有后悔过的事吗?”
阮抗日浮肿的眼皮轻掀,“有,生你妈时,没把她泡尿桶里淹死。”
田甜笑了下,好像不在意了。
“我答应你的条件,拿着一笔钱带着我妈去乡下嫁人,以后都不回来了。”
阮抗日盯着她,狠狠一搁筷子,“你最好是。”
扭脸进屋拿了三百块摔在桌上,“够你们在村里买间院子,以后,好自为之吧。”
这就是个心存恨意的祸害,留下只会毁了这个家。
田甜把钱收了,可泪水仍止不住从眼睛流出,三百块看似不少,也只够在乡下盖一间院,多的,再没有了。
这就是她过去十几年,奉若神明的亲人啊!
田甜一抹眼泪攥紧了钱,“这几天我会购置些过冬衣物带到乡下,风波过去我就启程回乡。”
“行!”阮抗日起身。
他被秦景山那个混账盯上,也的确需要田甜再留几日打消疑心。
这日开始,田甜忙进忙出看似在购置物资,实则在等那边的消息。
终于,终于在第五次电话联系后,阮现现有了一点关于她妈妈的消息。
“人也没来黑省啊,被送去了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