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起来,正背对着她站在床边系腰带,安予一屁股坐到床边,使出吃奶的力气对着他的膝盖窝狠狠踹了下去。
结果他就像是背后长了眼,往旁边移了一下,直接躲了过去,她伸出去的腿收不住,“咚”地一声跌坐在地上,摔得半天起不来。
裴慕衍“啧”了一声,看她的眼神像极了在看一个脑子短路到呲出火星子的白痴,“都说了别伤着自己,偏不听?”
尾椎骨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本就又羞又恼,这下子眼泪顿时收不住。
她将脑袋往双膝间一埋,双臂环抱住小腿,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扑”地往下落。
裴慕衍见她低着头不出声,以为又在酝酿什么坏招儿,直到听到她的抽泣声。
他愣了一下,曲起长腿在她面前蹲身,拿掌心盖上她额头去抬她的脑袋,“我这挨打的都没哭,你这打人的哭什么?”
“裴慕衍,你走开!”
安予没好气地打开他的手,翻身趴到床上将被子往脑袋上一蒙,“呜呜呜”地哭出了声。
她越哭越伤心,越伤心就越容易想一些委屈的事情。
她想到了六年前被他玩弄的感情,想到了一个人照顾孩子的辛酸,想到了他出现之后她明里暗里被秦昭昭算计的糟心。
总之她能想到的,全是他令人发指的混蛋行径。
自从遇上了他,她就没有好过过!
他简直就是她的灾星!扫把星!
她哭了很久裴慕衍都没来管她,直到她哭累了慢慢停下来,才意识到周围安静得诡异。
那渣男怎么没动静了?
她慢吞吞地将被子掀开一条缝往外看。
视野有限,没看到他的人,连个声音也没有。
难道是走了?
她在心里犯着嘀咕,又从被子里探出半个头朝着卧室外面瞄,想看看他是不是去了客厅里,结果依旧没看到他的人。
“狗男人,去哪儿?”
她嘟囔了一句,刚把头趴回到床上,一个声音冷不防从脑后传来:
“想我了?”
她被吓得一激灵,猛地转头,近在咫尺的人脸又一次将她给吓了一跳。
裴慕衍侧躺在她旁边,单手撑着一侧太阳穴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你这是哭完了?还是中场休息?”
安予被吓得不轻,“裴慕衍!你有病啊!鬼鬼祟祟躺我旁边干嘛?”
“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裴慕衍拧眉,“难道不是你赖在我的床上不走?”
安予气鼓鼓地掀开被子坐起来,“什么你的床?这是我们酒店的床!”
她说完翻身下床,胡乱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没好气地走到门口蹬上高跟鞋。
裴慕衍闲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说这周末你想请我吃饭,如果你足够有诚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给个面子。”
不用说,肯定是夏逸南的妈妈告诉他了。
谁要他给面子啊?
谁稀罕他的破面子啊?
她强迫自己做了一组深呼吸,转头,对他露出一个很礼貌的微笑:
“不好意思了,裴先生,您还是自己喝西北风去吧!喝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别被噎死,不然,世上少了您这么个祸害也是一种损失!”
她说完拉开房门出去,又“砰”地一声将门给摔上了。
这狗男人,她以后要是再跟他多一句废话她就不姓安!
她踩着高跟鞋气呼呼地沿着走廊往前走,走出几步之后又停住了。
她是改去找贺成明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还是继续回去找证据?
她正在犹豫不决,一抬头,一个身影自走廊的尽头一闪而过,看那身形和走路姿势,居然很像是她的死对头……胡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