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博生手里夹着烟,皱着眉打量着徐知夏,“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知夏也纳闷道:“怎么哪儿都有你?”
道不同不相为谋,徐知夏没有跟他多交谈的意思,拉着陆定北继续往商场里走。
“徐知夏!”赵博生抖了抖烟,声音烦闷,“说了多少次,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你别再想办法往我跟前晃了。”
徐知夏一哂,头都没回。
“真是冤家路窄,”徐知夏拿着两个不同花样的搪瓷杯比对着,一边跟陆定北吐槽,“他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法跟他偶遇了?”
陆定北提着她已经挑好的小座钟和两匹布,闻言低声道:“我看见他是从商场后边的九方胡同出来的。”
九方胡同?
见她没听懂,陆定北又言简意赅地补充,“女票或者赌,早些年还有抽叶子的。”
徐知夏一怔。
她忽然想起来原书里赵博生就是在牌桌上赚到的第一桶金。
宋家是很有钱的人家,可说到底宋娇娇只是个迟早会嫁出去的丫头片子,所以才毫不留情地被丢下乡。
而赵博生正是凭借在牌桌上的气运和胆魄被宋老爷子赏识,连带着宋娇娇回城的进程都加快了些。
“见着宋娇娇了吗?”徐知夏问。
陆定北不知道怎么又跟宋娇娇扯上了关系,但还是摇了摇头,如实回答,“往里看了两眼,都是大老爷们。”
不应该啊。
按照原书剧情,宋娇娇这时候应该陪伴在赵博生左右时刻劝诫,好避免他误入歧途啊。
徐知夏莫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脑子里却像是有一团乱麻,让人摸不清楚思绪。
她不是个爱刨根问底的性子,想不清楚干脆就不想了,转而拿起两团毛线跟陆定北打着商量,“天冷了,要不买点毛线回去织毛衣?”
想法不错,可他们俩谁会织?
陆定北黑黝黝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无声询问。
徐知夏被看得有点心虚,尴尬地眨眨眼准备放下手里的毛线团,“也是哦,咱们都不会织毛衣。”
“拿着吧。”陆定北拦住她的手,“我先学着织个毛线手套,要是能上手明年织毛衣。”
“有个贤惠的男人就是好!”徐知夏笑眯眯地低头认真挑颜色,完全没注意到男人微红的耳后根。
……
除了给自己家置办的东西,徐知夏又挑了桃酥、沙琪玛和一点蜜三刀,都用四四方方的油纸包好,又捆了细细的麻绳,看上去就是一份漂亮又贵重的礼了。
她穿过来之后没跟大姐徐巧春接触过,不过从原身的记忆来看那确实是个掐尖要强的,毕竟是不请自来,要是礼备得轻了,她都害怕让人直接给赶出去。
也省得徐巧春的城里丈夫因为瞧不上他们这些乡下亲戚再看低她一眼。
徐知夏满意地看着这份拿到城里来说都像模像样的礼品,按着乔春兰给的地址敲响了徐巧春家的大门。
没人应。
不应该啊,这个年代又没有什么996加班,徐巧春夫妻俩都该回家了才是。
既然已经来了,徐知夏也不着急走,很有规律地隔几分钟就试着叩几下门。
“敲敲敲敲什么敲!家里有白事啊!”
徐巧春家的门依然纹丝不动,对门倒是有个小眼睛的女人探出头,一脸没好气,“赶着投胎啊?扰民知不知道!”
“大姐,真不好意思,”徐知夏从兜里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一股脑塞进跟着女人跑出来的孩子手里,赔笑道,“我们来走亲戚呢,进城一趟怪不容易的,你知道徐巧春啥时候回来吗?”
孩子收了糖,小眼睛女人的脸色才好看点,“那你们是来得不巧了。”
“徐巧春回娘家去了啊,她男人也专门请假陪着去了。”
女人说到这里明显酸溜溜的,“年年都闹着回乡下娘家,也就蔡富根愿意惯着她!”
徐知夏和陆定北对视了一下,彼此眼里都是诧异。
徐知夏这次掏兜的动作都真心实意了很多,她拿出来桃酥给了女人和孩子各一块,才又问道,“大姐,她每年都啥时候回娘家啊,去几天?”
女人态度完全转晴,嘎巴着桃酥说话有点不清楚,但还是眉飞色舞地给她解答,“回的时间没个准,有时候一年回两次呢,每次至少待半个月!”
“这回走了有两三天了吧!她男人惯着她,扣工资也愿意一直请假陪她回去,真是好命。”
“照这么说夫妻俩感情还挺好,有孩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