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的绿色“星海”之中。
我瞬间恍然。怪不得这里不用手电也能看清所有事物,怪不得头顶满是绿色的微光环绕。这应该是聚而不散的磷光,它们在千百年中一点点从石壳的缝隙中渗透出来,最终挥发到空气中至今不散。
这就是逝者的不甘和怨恨,也算是人们常说的鬼魂吧?
丹井竟连通到这里,不知是故意还是随时间流逝水道改变,把原有的某些地面吞噬而成的。起码在密室那最后一幅的壁画中,没有见到这处水池。
想想真觉得可笑,我竟意外被水流送到这里,难道是冥冥中的安排?这些大哥大姐当我是阴司判官么?还是……还是要找无辜的替身,帮自己投胎转世?
可无论怎么想,我都觉的释然。双手伸开,仰着头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仿佛一种解脱又或者能帮他们做一星半点力所能及的事,无论什么都好,我准备就绪。
咯啦!
又一声脆响,我猛地睁开了眼。只见对面大船之上,包裹那位苦主将士的石壳自然脱落掉在地上,一具干尸从里面探了出来。
我感觉奇怪,慢慢走过去,此时也不再害怕。
来到近处,就见他的尸身明显保存比这两具要好很多,难道做官的还有什么优待?又或者因为他生前是个武将,身体素质超好,死后的腐败也比寻常人要缓慢许多么?
看看这身体,竟然还保留着干瘪的肌肉组织。虽然摸上去好像风干的肉块,坚硬如石,但我起码能看到他较为完整的面容。
虽然死了千年,那他那种英姿和武将之气仍在,来到近前,甚至不敢直视。
我稳稳心神,开始仔仔细细打量这人,很想搞明白刚才见到一切,是错觉还是他真的能以灵魂状态与我见面。难道这位也是个修仙之人,竟达到肉身和灵体意识脱离的境地么?
甚至我脑中还有妄想,这位大哥会不会指出一条明路,助小弟逃出生天呢?
真要是这样,那让我三跪九叩,把他供起来都愿意。
又在胡思乱想,就听噗嗤一声,有什么东西顺尸体腰部位置掉下,平铺在地上。
我低头去看,那像是扁扁的油布包,古人常用来装一些贴身的物件,比如首饰丶金银丶密函丶应急食物或意中人的信物等等。这位将军大人的包里装了什么?我着实有些好奇。
这就是采丹人的臭毛病!刚才还吓得半死,甚至起誓出去后不再干这行。可现在,我竟然托着重伤的身子,又开始想要一探究竟。悲哀啊!家族的血液抹不掉,甩不脱。
我蹲在附近,看着那油布包,又看墙中的干尸。他的左臂因外壳坍塌露了出来,左手指尖正好点在油布包上方。这是巧合?又或者是某种暗示?
难道他正盼着我去打开,去揭晓某些谜底么?
这下我的心更慌了,不过这次是激动,是兴奋,是好奇。
这机会就好像一个考古人,为了某件历史文物丶历史谜团穷其一生,现在却有个机会,让他与物主或真实的历史直面沟通,揭晓这多年的努力是对还是错。
试问,谁能经受住这种诱惑?谁又能保持清醒,甘愿让这些秘密永久尘封?反正我是做不到了,因为手已经不自觉地靠了过去,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好样的!
思考良久,我终于鼓足勇气又挪了挪身子,猫着腰,几乎是以蹲姿在地上行走。本来就两步距离,硬生生让我走出了天际终点的感觉。
双手颤抖着去捡那油布包,在指尖与其接触那瞬间,我已经做好了迎接任何最坏可能的准备。比如内藏暗器丶表面涂毒丶里面空无一物等等,武侠小说里有的,我几乎都想到了。
甚至与之应对的死法,我也做足了心理准备。
谁知当我把油布包捡起后,又慢慢退回拉开一定距离,竟然没有发生任何怪事,自己也好好地活着。
这下我才嘘口气,知道是自己多虑了,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好冲干尸恭敬一礼,虽然用的只是简单的抱拳礼,但也希望对方这大哥不要嫌弃才好。
毕竟小弟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这种大场面,还不习惯。
看看油布包右上角有个类似月牙的标志,像某种家徽或特殊记号。整体是用多根牛筋捆扎的,在这里千百年,连结实的牛筋也都根根断裂到只剩下最后一条,牛筋表面几乎变成了乌黑半透明状。手指轻轻一碰,砰的闷响,它自己就断了。
油布包脱离束缚,自动打开几乎摊在我的手里,都能隐约见到里面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