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意语气里尽是嗔怪,与小时候几乎一般无二。
她的手自然的在身边下垂,宽大的袖子滑落下来,手指一点也不敢露出来。
不仅仅是手指,她甚至不敢让温映韶碰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她这会儿还高烧未退,连呼吸都是滚烫的,一旦温映韶碰到她,一定会感觉到异样的。
“多大不都是是姐姐的妹妹吗?姐姐今日怎么避着映映,难不成是因为几日不见,就与映映生疏了?”温映韶话说着,身子又朝着温嘉意靠近,再次习惯性的往温嘉意身上贴。
在温嘉意没有入宫之前,姐妹二人一直都是同吃同住,温映韶最喜欢靠在温嘉意的怀里。
不管温嘉意绣花也好,练字也罢,温映韶从来都像个挂件一样挂在她身上。
有时侯,温嘉意也会推搡她,但她总是摆着一张笑脸,很快就重新贴回来。
温映韶最喜欢的就是把脑袋枕在温嘉意的肩头,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里,又乖又软的蹭她侧脸,让她摸头。
伴随着温映韶又贴过来,温嘉意也想起了入宫之前的回忆,她瞧着温映韶黑压压的发顶。
大抵是因为知道要入宫的缘故,她今日没有梳高耸的发髻,黑发松散的垂下来,看起来又顺又软,手感极好的模样。
温嘉意的手心都有些痒,险些习惯性的去摸她的脑袋。
还是意识更快一步,温嘉意脚步退了退,再次躲过了温映韶的动作:“映映,这宫里不比家中,规矩不可乱。”
她堪堪板住了脸,温映韶却是瘪了嘴:“可是不管宫里还是家里,姐姐就是姐姐啊,姐姐难道因为入了宫,就要与映映生疏吗?”
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温嘉意,明知道她故意的,温嘉意还是有些不忍看她委屈的模样,转移话题道:“映映,你一路奔波,累了吧,我让拂柳给你弄些吃食。”
“姐姐,从温府过来才几步路呀,映映不累,姐姐就不要担心映映了,倒是你,入宫后还习惯吗?可有人欺负姐姐?姑母为什么忽然把我叫来?”温映韶道。
她这一进入正题,问题便如连珠炮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冲着温嘉意砸了过来。
温嘉意眸光有些微的闪烁。
她也是入宫之后,太后才要她做事的,她与太后之间的交易映映并不知晓,温嘉意也不想让她知晓。
温嘉意笑笑:“你问题那么多,我要从哪个说?”
她本来想这么随意的糊弄过去,转而就看到了温映韶探究的视线,于是又解释:“有姑母在这里看着,哪里有人敢欺负我?你刚才过来的时候,应当也听到风声了,皇上才刚晋了我位分呢,我在这儿过的可比在府里好,映映就不要担心姐姐了,你不是快要出嫁了吗?嫁衣弄好了吗?”
温嘉意话说的半真半假的,到最后又顺口转移起话题来。
温映韶好似真的被她的话吸引了,她摆了摆手,招来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凝香,从凝香手里接过了一个包袱:“喏,知道姐姐会问,我特地带来了呢。
不过说到这儿,我还有事要求姐姐呢,姐姐也知道,我绣活做的不好,可元郎那边说,嫁衣要新娘子自己来做,姐姐能不能帮帮我?”
温映韶顺手就挽住了温嘉意的胳膊,她凑过来的突然,温嘉意有些躲闪不及,但见有衣服阻拦住了二人肌肤相贴,温嘉意边也没有说什么,转而望向了温映韶拿来的东西。
入目的是一片鲜红,嫁衣的模样几乎鲜明了,就是衣服上的花样还没有绣。
温嘉意看了一眼,不免有些无奈:“你也说了,元公子说得新娘子亲手绣的,我帮你弄算怎么回事?”
“那怎么了?我与姐姐本就不分你我,姐姐弄的就是我弄的。”温映韶嘟着嘴,开始耍无赖。
她从小就不爱摆弄这些女儿家的绣活,也不爱琴棋书画,就连小时候府里的嬷嬷检验绣工,也都是温嘉意次做两份,连她的那份一起交上去的。
“净是些歪理,哪里有这样算的?”温嘉意笑道。
温映韶不为所动:“我不管,反正我与姐姐亲如一人,四舍五入就是一个人,姐姐帮帮我好不好?你看我的手,这两天被针扎的可惨了呢,姐姐忍心看映映受伤吗?”
温映韶的手在温嘉意面前摊开,听着她的话,温嘉意当即就要去捏她的手腕,手指才探出袖子,又被她猛的缩了回去:“谁让你之前不好好练绣工呢,算了,东西放下吧,你跟我说想怎么绣,我抽空帮你。”
对于温映韶的要求,温嘉意几乎没办法拒绝。
尤其是看到妹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