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斬慢声细语的娓娓谈说着,一向冷清的声音如雨击石子般落在她耳中:“坐在轿子上的,便是纾妃。”
郁斬渐渐停了声,略带笑意的看着她,“清阮,那个跪在地上的,你可知是谁?”这话说的,郁斬都已经将谜底放在她眼前了。“亓氏。”宋清阮压着声音道:“这三人已经遇上了。”“不错。”郁斬笑:“清阮果真聪慧。”宋清阮心中升起一股无奈,伸手将抵在下巴上的扇子移开:“凡是长了眼睛的,都知晓她们三人遇上了。”“你猜,是谁先同谁吵起来的?”郁斬像是个看戏看上了兴致的戏迷一般,温声问着她。宋清阮凝神,依照前面郁斬说的,连着她适才让赵东做的,怕是馪贵人先同亓氏撞上了。这馪贵人,只是听了信匆匆赶来,又逢偏生家路窄撞上往这边走来的纾妃,纾妃这般骄纵的性子自然不能放过惩治馪贵人的机会,而馪贵人也恨极了纾妃,这一来二区的便直接同纾妃吵了起来。她颔首望着眼前的三人,并未回答郁斬的话,只道:“瞧瞧看看吧。”郁斬轻笑点头:“听小娘子的吩咐。”眼前,亓氏腰身笔直不屈地跪着,一口一个臣妾不觉自己有何过错。纾妃高坐在轿子上,蔑视地看着亓氏:“身为废妃不反躬自省自己的错处,反而在这冷宫里同馪贵人吵了起来……现下竟在本宫眼前说你没错,依本宫看,你是进了冷宫都不知反省!”亓氏头发蓬乱垂在眼前,狠毒的眼神瞧着馪贵人:“是她先辱骂我的!我何错之有!”亓氏悄然握紧了藏在手中的簪子,原先,她是想随便在冷宫寻一短命鬼出来,直接划花她的脸的,谁道她还没动手的,馪贵人就直接闯了进来。这小贱蹄子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进了冷宫倒像是登基了似的,趾高气扬地嘲讽她痴心妄想,一个容貌丑陋粗鄙的宫女也配爬龙床?“便是将你放在这冷宫,那也是极大的恩宠了。”亓氏瞬间就变了主意,划花馪贵人的脸是不能的,但若是同馪贵人吵起来,那可比划花冷宫中这些废妃的脸要来的有用得多。亓氏啐了声,一跃站起身来扯住馪贵人的头发大力撕扯,她到底是宫女出身,平日里少不了做些力气活,要抓一个柔弱无力的馪贵人如同抓鸡崽子一样轻松。馪贵人也很给力的尖叫出声,惊动了外面驻守的侍卫,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出手都拉不开她的手。亓氏心中盘算着纾妃来的时辰,特意卡在纾妃出声制止前大喊:“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有本事你顶了纾妃的位子啊!你不过也就在我们眼前作威作福了,结果还不是叫纾妃压在身下这么多年翻不了身!”亓氏尖叫的声音传到正坐在轿子上阖眼小憩的纾妃耳中,她本就因着要走这条路而烦躁,现下听见有人在议论她的名讳,登时睁开了眼:“谁在哪?”纾妃不悦皱眉,前来请纾妃的赵东讪笑一声,拘着腰笑道:“奴才前去瞧瞧。”赵东小跑着行到冷宫,挥手朝着亓氏喊道:“闹什么!纾妃娘娘来了!”这是两人早在商议好暗号。听见这话,亓氏瞬间松开了抓住馪贵人头发的手,蒙头垢面的朝着馪贵人吐了口水:“等着纾妃娘娘来收拾你!”赵东皱眉吩咐抓住两人的侍卫道:“带过去。”馪贵人脸色一滞,纾妃怎来了?不是说今上要带着三皇子来此看望亓氏的吗? 眼前,赵东讨好的笑着:“娘娘,是废妃亓氏和馪贵人在此起了口舌之争。”纾妃鄙夷的看着两人,不屑的哼了声:“一介废妃胆敢不敬宫中的贵人,纵然是小小的贵人,你便不放在眼中了?”“亓氏,你还是同先前一样目无王法,你可知错?”亓氏又低了低头,将自己的脸遮了起来,默默收回了飘远的思绪。这纾妃看似是要问她的责,实则下一瞬就轮到馪贵人了。亓氏唇角牵起一抹笑,若是这么想的话可就错了,这回可不是纾妃的主场,而是郁斬的。大的筹谋,还在后头呢!亓氏咬牙不改口:“我没错!”她伸手指向馪贵人:“是她闲着没事跑进拢冷宫里讥讽我的,娘娘怎不管她?一介小小的贵人为何能肆意进出冷宫?娘娘为何不问这个?我倒还觉得她别有用心!”“你是不是想来给我下毒!”“你诨说!”馪贵人神色慌张,她今日是来同今上相遇的,不是来同纾妃斗的!她还指望着能凭着今日一事重新站位脚跟,若是叫纾妃抓着把柄,她连翻身的机会都没了!亓氏旋转头朝着纾妃大喊:“娘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