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阮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径直进了外堂的中庭,自中间的官帽椅前服拂了袖子而坐,不怒自威地架势瞬间压着众人,叫人不敢抬头看她。
原本乱哄哄的与庭厅瞬间安静了下来,丫鬟婆子们连大气都不敢出。宋清阮抬眸,眼神犀利的扫过与庭厅的丫鬟婆子,讥讽一笑。“好啊,一个个的连自己的主子都看不好!平日里偷懒耍滑也就罢了,竟差点闹出人命来,我瞧着你们的皮痒了!”宋清阮一拍桌子:“宁棠,叫里里外外所有的丫鬟婆子,老的站后面,小的站前面,并成两排,挨个点名,我倒要看看,你们大爷二爷出事的时候,你们自在干什么!”宁棠哎了一声,将婆子丫鬟站好了,挨个问。“张家的,你在哪?”“老奴自修剪花呢,那处离着水池远,老奴便听不清楚……”“王家的,你呢?”“老奴自小厨房给清宴少爷招呼晚膳呢……”宁棠一路问下来,各自都有各自的说法,个个都是无辜的。“冬香?冬香上哪去了?”秋菊问众人:“你们可看见她了?”有个丫鬟回:“冬香刚刚跑出去了。”宋清阮冷笑一声,主子落了水,不在这里候着请罪领罚,反而跑出去不见了人影,怕不是去见老妇人去了。宋清阮心下了然,又看向小豆子,如此说来,今日这落水的事就是有预谋的了。抬眼瞧见宁枝和秋菊两人从里外面进来,秋菊走到堂中便站好不动了,留了宁枝上前同她耳语。宋清阮侧耳听着,宁枝说一句,她心下就沉一发。江枕当真有极好的本事,竟敢拿地龙和蚂蚁来泼江清宴!暗害人不成反被扯下水,便一不做二不休直言自己冤枉至极。当真是……宋清阮眼神冷了几分,抬眼看向秋菊,示意她开口。秋菊立即上前一步道:“夫人,奴婢赶到的时候,这小豆子正趴在水池边上拉枕二爷,奴婢见他动静不对,便将他押了下来。”小豆子跪在地上,吓得止不住地哆哆嗦嗦地发抖。宋清阮嗤笑一声,冷声问小豆子:“我问你,你原先在做的什么工?”秋菊利索地回:“回大奶奶,他是扫院子的,离着池塘远着呢。”宋清阮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自己说。”小豆子吓得舌头都在发抖,战战兢兢的回:“回大奶奶,小的是紧着接一接清宴少爷,这才去了那边,小的不敢说谎啊!”宋清阮淡漠地看着他,眼中满是端量,呵斥道:“掌嘴二十。”秋菊立即挽了袖子上前,左右开弓的招呼起来,正打着,外面传来通报声:“老夫人来了!!”江老夫人急得满头大汗,逮住府医就问:“枕儿呢?枕儿如何了?”府医忙给她使了个眼色,道:“回老夫人,枕二爷暂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需得好好养养。”江老夫人长呼一口气:“无事就好……要是枕儿出了什么事,可叫我这老婆子如何是好啊!”江老夫人哭嚎着,一面暗下揣度怎么替江枕理论江清宴。今日之事,事发突然,江老夫人知道这信儿的时候,吓得杯子都拿不稳了。从江清宴那边偷跑来的丫鬟冬香跪在江老夫人面前,一一讲着。 原是江枕看不过前些日子江清宴空口讨了宋清阮的欢心,又早早在心中妒恨江清宴占了他嫡长子的位份,加上老夫人宠的他无法无天,连带着叶罗懿的那些教诲,便积怨已久。于是寻了人,眼瞅着小豆子听他的,就暗中商议了这么个法子,连江老夫人都没吱声。后出了事,才惊动了江老夫人和宋清阮。巧就巧在,那小豆子和江老夫人安插在江清宴身边的冬香通着信,现在听了冬香将此事这么一说,江老夫人瞬间乐了。江枕此番举动,刚巧圆了她想料理掉江清宴的心思。她擦着眼角,白了眼正在挨打的小豆子,啐道:“只打他一个有什么用!这与庭厅里里外外五十多人,一个都不能放过!”江老夫人被搀扶着坐下:“好端端地走着路,枕儿怎么能落了水了去!”宋清阮道:“老夫人,清宴和枕儿并非不慎落水。”江老夫人看向她:“依着你的意思,这两个孩子是被人推下去的?!”宋清阮收回手,也坐下:“不然,两个孩子怎可能同时落水?”江老夫人先发制人,替江枕撇清了干系:“枕儿连命都差点丢了,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此时定要查出个是非,好拿了你们的命去!”“大奶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