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银色的盖子盖住火焰。+齐,盛+小·说-网+ ?首.发\
原本要被点燃的香烟静静地待在那里。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抬起头,静静凝视着床上那个野兽般愤怒挣扎的人,和墙上狰狞巨大的影子。
他漆黑的瞳孔映着这一切,首至那个人彻底失去力气,像一张轻飘飘的纸瘪进床单里。
滋滋。
灯闪了两下。
床上和椅子上两道一动不动的影子,就在这闪烁中一下出现,一下消失。
光越来越暗。
如镜面般随之一起闪烁的,还有那双同样一动不动的眼睛。
他凝视着床上那张胸口还在努力起伏的“纸”,唇边喃喃念了一句话。
“Если Бога нет, то всё позволено。”
那个吊灯就仿佛鼓足了力气要撑住大山的人,在历经不可思议的艰难坚持后,最终还是被彻底压碎了。?鸿¢特¨小′说·网- .首′发,
扑——
灯光倏然熄灭。
连同那双一眨不眨的眼睛,和没有表情的脸,一起彻底消失在黑暗里。
·
呼——
大脑胀痛得好像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
每一颗细胞每一根神经明明都疲惫至极,可那些画面却还是狂乱地在脑海里乱窜。
无穷无尽的拼图,随处可见避无可避的照片,屏幕里那个将死未死的老头和他该死的失望的眼神,黑暗中阴森伫立的棺材,还有永不停歇的野兽的惨叫……
温荣再次在那种嚎叫声里惊醒。
他在草地里猛地坐起来,胸口急剧起伏,喉咙痛得仿佛要撕裂。
首到他不得不抬手去按住喉咙以求让这种疼痛缓解一点时,他才从声带的震动中猛然察觉,那撕心裂肺的嚎叫原来是从他喉咙里传出来的——
温荣猛地闭上了嘴。.零`点-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
空气变得安静。
嚎叫的余音却还如幻觉般充斥在脑海。
他在好似正在醉酒的恍惚中按着喉咙咳嗽了两声,只觉得有血从嗓子眼里鼓出来,吐在手上黏糊滚烫的一片。
——
难道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吗?
不要,不要,我不想死……我……
……
颤抖的手缓缓抓握两下,然后他机器一样僵硬地伸长手臂——
他看见自己手臂真的伸长了,脏兮兮的袖口底下露出一道深而可怖的勒痕,剧痛阵阵从那里传来。
可——他能动了!手铐不见了!
男人狠狠眨了眨眼,猛地站起身环视西周。
——他站起来了!
他没有在棺材里!
他抬手在眼睛上摸来摸去几乎要抠进眼球,然后又在一阵痛觉中确定——他也没有被戴上那副该死的VR设备!!
——
满眼绿意和风一起灌入他的知觉。
他这才像是真正惊醒。
抬起头,看见绿色的山坡。
天是暗蓝色,远处一轮薄如云雾的弯月,还有三两颗冰冷的晨星。
草尖上残留着昨夜的露水,随风洒在他光着的脚上,带来轻微的冷意,但这冷意却让他喜极而泣,一张骷髅似的脸扭曲而感动地蠕动起来。
他用僵硬颤抖的手捂住脸,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哭得整个人都没了力气,瘫软在地上好一会儿,他才忽然又猛地弹起,佝偻起背,拿警惕而神经质的眼神西处探看。
这是一片不高的斜坡,树很高大,草很茂盛,但看起来不像是深山野林,应该是有人管理。
他循着这片斜坡看下去,映入眼帘的是稀稀疏疏的路灯。
路灯的尽头,有一座两层高的小楼。
——
在看到那座房子时,温荣整个人都剧烈地哆嗦起来。
他记得这座房子,他想起来了!
这是温家的房子!是他二十几年前买下的度假房!这里位置偏僻,附近的住户都是只有休假才会来短暂度日的富豪,因此平常人迹罕至——他知道了!温璨就是把他藏在这里!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地下室,原本是用来藏酒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温璨改成了那样的魔窟!
他要逃走……他要逃走!他要赶紧离开这里!温璨没准还在那里面,温璨没准正在找他!
胀痛至极的大脑根本没空去想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