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温荣猛地坐起身——他砰地撞上了什么,又重重倒下,发出一声闷响。,w,z,s^k′b*o.o!k..¨c′o¨m/
剧痛让大脑似醒非醒,而他睁开的眼睛茫然地眨动,好半晌也依旧无法确认自己到底是失明了还是天根本没亮。
——
等等,不对,怎么好像一切都很熟悉,就仿佛刚刚发生过……
刚刚……发生了什么?
放在身侧的手指条件反射地动了一下,强烈的酸痛和伤口的疼痛一起席来,让温荣顿时产生了自己还在不停拼那幅拼图的错觉。
……
是的,上一刻他明明还在拼拼图!
在昏暗的灯光下,在那个畜生冷淡的视线中,他一首在拼拼图。
可光线不好,他的手又因为捶碎玻璃而受伤了,因此效率一首很低——不仅如此,对着那张用来示范的完整的照片,他如何能心平气和地拼拼图?!
看着那张脸在自己手下一点点变得完整,那笑容,那聚着光的眼睛,刚拼出来一角他就忍不住发狂地重新弄碎了它们。
然后呢?
……
然后……没有然后,他发狂的辱骂,发狂的挣扎,把那些拼图撒得到处都是,恨不得砸到温璨的脑袋上去——可除此以外,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_咸^鱼*看¨书_ `最*新.章!节,更_新/快^
就好像根本没有其他人存在一样。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精神病,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犯病发疯,没有人听到也没有人看到他的动静,但他为了那句“你拼好了就放你出去”,却不得不乖乖重新把拼图都捡起来,从头开始再拼一次。
……
他拼完了吗?
好像拼完了,又好像还差一点。
可他太累也太困了,眼皮一首打架,手也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难道他拼好了,温璨真的把他放出来了?只是现在天黑,所以……
咚——
那只受伤的手捏成拳头死死捶在头顶的木板上,温荣在黑暗里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濒死野兽般的狂叫。
“啊——”
热泪滚滚而下。
在这逼仄得只能听见自己粗重呼吸的黑暗空间里,他再也无法自我催眠。
没有什么想法能让他变得好受一点。
脑海里浮现的只有那间诡异的手工房,还有被砸碎的窗户外另一间更加诡异可怕的,挂满池弯刀照片的房间。
他在窗口借光看见了什么东西,于是吓得发疯发狂——他记得,他记得那是什么。
在那些数不清的照片中央,摆放着的,是一口沉沉的棺材。*天~禧?小¢说/网` ,首¢发*
所以他现在……就在这口棺材里!!
“啊啊啊啊啊————”
厚重的木料被砸得咚咚作响,可沉重的棺盖甚至没有往上弹动丝毫的距离,只有恐惧的嚎啕源源不绝,和咚咚的砸棺声一起,响彻黑暗。
·
“……”
温荣惊坐而起。
人还没醒,脸上己经全是扭曲的恐惧。
可当他睁开眼,看见的却不再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眨了眨枯涸的眼,感受到了光线变幻——那是青色的长天,墨绿的山脉,还有随风而动的簌簌的叶片。
因恐惧而萎缩紧张到极限的心突然就舒张开来,精神一下得到抚慰,他几乎要欢喜得落下泪来。
不知道是谁这么及时地救了他,无论是警方还是那个老头子,他都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们!
视线因为滚滚热泪而模糊,他下意识想抬手擦一下。
哗啦啦——
锁链冰凉的音色窜入大脑,如一根鞭子狠狠抽打在他的神经上。
温荣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哆嗦。
一两秒的凝固后,他再一次抬手——哗啦啦。
他的手被拷在床上,甚至不能抬起来。
他摸到布料,摸到被子。
可眼前依旧是青山绿水!
他的心好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在拼命告诉自己己经被救出来了!一半却在手腕被桎梏的触感里感到冰冷的,令人发狂的绝望。
躺在床上的中年人从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不知道该说像受了委屈的小孩还是遭受打击的大人。
眼泪从设备底下流出来,在那张脸上蜿蜒出狼狈难看的痕迹。
“很快就到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