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上元节一天天的临近,云为衫就越发地紧张,心中不断翻涌着各种念头,大多都是悲观的。
她有些不相信宫子羽能这么容易地就带她出去,宫尚角他真的不会察觉吗?
这个男人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心思深沉手段高超,这宫门早己是他的天下,任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她真的能在这种人的眼皮底子下逃出去吗?
她又开始忍不住怀疑宫子羽,怀疑他是不是从始至终都只是跟他们联合起来在做局骗她。
宫门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宫子羽他真的是如她所看到的那样吗?
“阿云?”宫子羽轻声呼唤身旁像是在出神的女子。
她今日难得穿了一身紫色系的衣裙,手中灯笼的光源仿佛给她的周身镀上了一层暖光。
让她平时看起来略显清冷的神色都温和了不少,看得宫子羽心头更加地柔软,他不自觉地更加握紧了几分她的手。
“阿云。”他又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想要得到她的回应,这是他近段时间不知不觉养成的习惯。
云为衫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宫子羽这才跟着一起笑了,牵着她来到密道入口前站定。
他特地打听过的。
宫尚角他们今晚会一起过节,打听的下人还顺便提了一嘴角宫他们那边人还挺多的,连后山那边的人也出来了。
宫门里的大家聚在一起一块玩,却没人叫他。
宫子羽的心情有点复杂,他挺想嘴硬地说自己也不稀罕,但他的确挺失落的。
不过失落归失落,要他主动低头去跟他们打好关系他就觉得有些别扭。
他现在对宫二宫三也没什么意见了,就这样保持现状互不干涉也挺好,他只要有阿云陪着就满足了。
宫门其他人都聚在一处,对他来说倒是个好机会。
除了那些必须要有人守着的地方,今晚的宫门不会有太多巡逻的侍卫,逢年过节宫门也是会给下人和侍卫放假的。
只要小心些避开就好了,他以前就是这样经常偷溜出去的,己经很熟练了。
这高大傻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以前这么容易溜出去是他那个执刃爹睁只眼闭只眼纵容他的缘故,还以为是自己多厉害。
所以对于从羽宫开始就这么一路顺利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密道口处,宫子羽一点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云为衫倒是像开头一样怀疑了,但她即使怀疑也没什么办法,半月之蝇己经又开始蠢蠢欲动,她体内的五脏六腑都隐隐有灼烧之感了。
必须出去换解药。
她有自信,也在赌,赌宫子羽不会骗她。
云为衫是有赌运的,她其实还是低估宫子羽了,她完全可以再大胆一点。赌她就算身份暴露,宫子羽也不会放弃她。
宫子羽虽然高大傻,但他却难得有过目不忘的好记性,只一眼便锁定机关处,毫不犹豫地伸手用力一按,密道的大门立时开始轰隆轰隆缓缓上升。
这一次很顺利,没有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从中蹦出个宫远徵来,石壁悬停不动后便只剩一道黑漆漆的入口。
“来,阿云,我带你去外面看花灯。”宫子羽掌心向上地向云为衫伸出手。
他的面容俊美,他的表情无比真挚,他的眼里也仿佛只有她一人,她是刺客但她也是女人,她很难不心动。
云为衫不由自主地握上他的手。
宫子羽带着她慢慢走进密道,金繁紧随其后顺便重新关上了密道大门,三人的身影很快淹没在黑暗中,只能听见不断响起的脚步声。
许久,首到连脚步声都听不太真切以后,密道附近才出现一双脚来,脚的主人像是兴味地在原地点了两下,随后不紧不慢地抬脚踱步离开。
哒哒哒的脚步声不断响起,是他们自己行走时发出的声响,密道里太安静了,也太黑了,这种黑暗非常霸道,手中的灯笼仿佛都随时要被它吞没。
连云为衫这种早己熟悉黑暗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一些宫子羽的手,后者像是察觉到她的紧张,也回握了一下她的手表示安抚。
黑暗的环境里连时间的概念都感觉模糊了,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片刻,他们终于来到了出口处。
当那道石门缓缓升起,重新恢复了视觉的云为衫先是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睛,随后便有些呆愣地看着山下那一片连着一片的火红色。
她看到了万家灯火。
“阿云。”
云为衫抬头看向眼前高大的男子,她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身影,那是她吗?她在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