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但最终什么也没问。
他克制压抑着内心汹涌的情绪,目光扫过楚沁打着石膏的腿。
“我答应住过来是因为你需要照顾,不是为了想过什么更好的生活,也不是为了要一个妹妹。”
“阿纵……”楚沁哽咽道,“我求你,妈妈求求你。”
沈纵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里默然一片。
他推开楚沁的手,“一个月后我就离开。”
*
沈纵今天早班,原该晚上六点下班。
但临下班时酒吧来了群老外,又是调酒又是翻译,离开时已近八点。
去车站的路上他才拿出手机看了眼。
楚沁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他马上回了过去。
一接通电话,楚沁就问:“你在哪?”
沈纵脚步一顿,“怎么了?”
楚沁忙说:“也没什么事,看你这么晚没回来,问问你在哪儿了。”
刚才连着打了那么多个电话,此时却吞吞吐吐,沈纵暗地里叹了声气,放轻声音问:“到底什么事?”
“真没什么事,”楚沁支支吾吾,“就是……小北今天吃晚饭时胃口不好没吃多少,我听她提了句想吃恒裕楼的面。你方叔叔打算开车出去买,但我想着你那里离恒裕楼不远,要是方便……”
楚沁越说越小声。
她大概也知道这样的要求多过分。
但沈纵听完只淡声问了句:“什么面?”
沈纵答应去恒裕楼给方北买面,楚沁却并没觉得多高兴。
她自然知道,以方北的性子,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住进方家而忍气吞声。
自己现在脚伤了,方北顾着她大伯的面子暂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那就一定会把气撒在沈纵身上。
那天方北突然到西楼送春饼,第二天又让沈纵去东楼……
沈纵肯定在方北那里受了不少气。
可他只字未提。
楚沁很清楚,他对方北的纵容和隐忍是为了自己。
楚沁对儿子心有愧疚。
沈纵从小就是孤僻清冷的性子,稳重又独立,楚沁甚至觉得,离开了自己,他也能一个人生活得很好。
他确实动过离开的想法,可她用母亲的身份,和母子亲情的道德把他困在自己身边。
不仅如此,这么多年,她似乎总是在勉强他。
过去她勉强他留在那个家里,勉强他接受那个人渣。
现在她又在勉强他接受另一个家,接受另一个人。
可她没办法。
在过去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只有牢牢地抓住唯一儿子,她才能活下去。
*
沈纵兼职的地方确实有家恒裕楼,但楚沁以为的儿子的兼职是在培训学校当老师。
她并不知道儿子除了当家教,还在酒吧兼职。
沈纵挂了电话后打开手机查了下地图。
距离自己最近的恒裕楼车程半小时。
恒裕楼不接受外卖和预订,必须现场点单。
百年老字号酒楼,一水的好口碑。
即使是晚上的恒裕楼,照样有人在排队。
面条现煮,浇头现炒,排队加等面,沈纵又等了半小时。
离开恒裕楼,怕时间长了面糊掉,他直接打车回了方宅。
回到方家,鉴于上次让佣人送裙子被方北退了,还因此遭受了一场侮辱,这次沈纵亲自把面送去了东楼。
已经快半夜了,东楼里竟然亮堂堂一片。
但正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沈纵将打包袋放在茶几上后正要给方北发消息,就听见楼梯上传来一阵急速的奔跑声。
还没等沈纵反应,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楼梯上冲下来。
沈纵慌忙间往后退,腿弯撞在茶几角上,痛得他立时皱紧了眉。
警长冲到沈纵面前,前脚掌匍匐在地,后背弓起,露出两颗尖尖的獠牙,冲着不速之客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沈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握成拳,时刻防备着警长朝自己扑过来。
警长的祖先是能一口将成年人大腿骨咬断的莫克狼,基因里自带残暴嗜血的因子。
仿佛只要主人一个命令,警长就会将沈纵撕成碎片。
东楼灯火通明,却不见任何人。
细密的冷汗从沈纵额间冒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楼梯上才再次响起脚步声。
沈纵抬头,看见方北站在二楼平台。
手肘撑在扶栏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方北出现后,警长收起攻击架势,退到楼梯边坐下,像尽忠职守的侍卫,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