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调到合适的温度，再把浴巾挂好才离开浴室。

但他没离开她房间。

她今晚喝的有点多，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在浴室。

等了半天却没听到水声，他走到浴室门边，敲了两下，“在洗了吗？”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

他又加重敲了两下，“阿澄？”

还是没有回应。

他犹豫了下，还是推开了门，先推开了一半，看见换洗篮里没有脱下的衣服，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许澄还和他刚才出去时一样坐在洗漱台上，目光失神般落在地上。

听到声音她才抬起头，看到他时，整个人从醉意朦胧到璨若星河只需要一秒的切换。

“怎么没洗？”程允深走到许澄面前。

“我在想一些事。”许澄说。

“在想什么？”程允深问。

“程允深，”许澄伸手揽住程允深脖子将他拉向自己，然后低下头，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几乎脸贴脸她才满足，“那天在你们学院大楼底，你到底是怎么和教授还有你的同学们介绍我的？是高中同学吗？”

“怎么了？”程允深皱眉问。

“为什么我今天遇到他们，他们说……”许澄顿了顿。

程允深：“他们说什么？”

许澄皱眉道：“他们竟然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

她今天会喝醉，有一大半原因是他那些同学一个个过来敬酒，一来就是“总算见到大神女朋友了必须走一个”。

“那你是不是我女朋友，”他笑着问，“我是不是你男朋友？”

“嗯。”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所以我没说错。”

“可是上次你明明说……”她的话被堵住。

湿乎乎的长吻结束后，程允深又啄了下她湿润的嘴角才退开一点。

他满目温柔地看着她，“一直在想这件事吗？”

“不是，”许澄摇头，“还有别的想问你。”

他叹了口气问：“一定要现在问吗？”

许澄主动捧住程允深的脸，“吧唧”一口亲得脆响，亲完希冀地看着他，“可以问吗？”

程允深的心头早就酸软了一大片。

别说问几句话，她就是现在让自己绕着小区跑上三圈都没问题。

程允深：“想问什么？”

她在他唇上又亲了下问：“江大漂亮吗？”

“漂亮。”

她抬了点下巴，亲在他鼻尖，继续问：“江大的女生漂亮吗？”

他笑了下，但还是如实回道：“漂亮。”

在许澄的唇贴过来时，程允深下意识闭上眼睛。

眼睛上的温软触感，让他的眼睫忍不住颤了颤。

许澄亲完程允深的眼睛，往后退后一点距离，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程允深，当年我们分手，你哭了吗？”

“哭了，哭得很大声，全绿庭的人，不对，”程允深笑着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那么大声，应该全北城的人都听见了。”

许澄没被他逗笑，不仅没笑，眼里渐渐聚起了雾气，“程允深，对不起……”

许澄的手上传来细细密密的疼，但她没抽回手，任由程允深在自己的指缝间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

“许澄，你想的美，”他哑声说，“我从没同意过分手。”

程允深话说得决绝，眼尾却渐渐泛红。

他没同意过分手。

但他哭了。

在他等过她的那个公交车站，在那条他们散步的长街，在第一次见到她过敏的实验楼，在他们一起坐过的地铁上，在解放村的野球场……

“我刚才在婚礼上，看见你站在那里时，我就……”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许澄哽咽道，“好想好想抱你。”

抱抱在她走之后每一天里的程允深。

许澄被程允深用力抱进怀里，紧到她几乎不能呼吸，可她却依然觉得不够，她同样伸出手，将这个人狠狠拥进自己怀里。

“程允深，我回来了。”

“嗯。”

“程允深，我再也不走了。”

“好。”

“程允深……我很想你。”

许澄没有等到程允深的回应，也无暇再思考任何东西。

当程允深撬开她牙关，舌尖纠缠着她的时，原本只会木讷地接受的人，在醉意朦胧中尝试着主动回应他，再趁他怔愣的瞬间转为主动。

今晚他们都喝了酒，已经分不清此时萦绕在鼻息间的是自己还是对方的气息了。

只觉得哪儿哪儿都是带着酒精微苦的甜。

不知道程允深是不是故意的，还是她不得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