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懂了。
在给她治疗过敏症时,程允深总喜欢圈住她的手腕。
那种强烈的禁锢感,就像是要把她锁在他身边。
她一边惶恐着,一边又深陷其中。
而不知不觉中,她对他,也早就有了想要占为己有、牢牢锁住他的想法。
许澄转回头,看着眼前的人,低头示意了下手环,“你一直戴着吗?”
红色那根已经有些褪色了。
“也不是一直,”程允深说,“洗澡时不戴。”
许澄:“……”
“你呢?”程允深问,“也一直戴着吗?”
“我和你不一样,”许澄脱口而出,“我连洗澡都戴着。”
她原本存的是攀比的意思:你看还是我厉害吧,我可是24小时都戴着呢!
但她一出口就后悔了。
果然,程允深的表情耐人寻味。
“哦……”程允深眼里渐渐聚起一看就不那么清白的笑意,示意了下她的手腕,“所以你戴着和我的情侣款手环……洗澡。”
“是啊,不仅戴着洗澡,还戴着扔垃圾,戴着揍人,”许澄红着脸冷冷地说,“你想试试吗?”
“嗯,还挺想试试……”程允深看着许澄,一字一顿低声说,“戴着洗澡。”
“……”
最后红色手环还是成功回到了程允深手上。
那天有不少人看到,最帅的伴郎手腕上除了那块收藏级别的名表,还叠戴了根红色手环……
没想到喜宴开始前的十多分钟,遇到了麻烦事。
伴娘中有一位突发肠胃炎,没法继续参加仪式。
肖林桐给许澄打电话时,说得很严重,就好像她不帮忙今天的婚礼就要黄了,学长和他老婆就要一拍两散。
许澄穿着伴娘服从更衣间里出来时,肖林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还有没几分钟吉时就要到了,化妆师手速很快地给许澄上妆。
好在她底子好,打个很浅的底妆,抹点唇彩,最后化妆师再把她一头及腰长发的发尾用卷发棒卷一下就完事了。
按照仪式的流程,一开始新郎和伴郎在主舞台等,新娘和伴娘从最远端的门口进入大厅。
学长和司仪正在互动,伴郎们隔着一段距离站着。
肖林桐用手臂撞了下身边的人,偏头低声问:“深哥,紧张吗?”
“又不是我结婚,我为什么要紧张?”程允深说。
“我有点紧张。”肖林桐搓了下手。
“紧张什么?”程允深问。
“没什么,”肖林桐突然问,“深哥,我们认识多久了?”
程允深偏头看了他一眼,“你今晚不会想抢婚吧?”
“当然不是!”肖林桐笑起来,“我就是觉得这么多年了,除了揍那变态那次,我就没见你失控过。”
如果许澄有个可以随时缩回去的壳,那么程允深就是在自己身体外面穿了件铠甲,完美地将自己保护起来。
而许澄离开之后,这层铠甲更是变成了铜墙铁壁。
谁也砸不开。
程允深啧了声,“想试试我失控后揍你?”
“嗯,”肖林桐点头,“想试试。”
“行……”
司仪突然高亢的声音打断了程允深的话。
只见司仪说完“有请我们今天最美丽的新娘”后,结婚进行曲的背景乐适时响起,全场的灯光暗下来,只剩一束追光灯打向大厅门口。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被慢慢拉开的大门。
程允深也看了过去。
当他看见穿着伴娘服的许澄出现在眼前时,耳中传来肖林桐的话
“深哥,有时候失控也不一定非得揍人对吧?”
还会。
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见过她穿校服,见过她穿滑雪服,那些他们一起奋斗的日子,他看得最多的是她穿着睡衣戴着眼镜的样子。
现在他又看见了穿着漂亮薄纱长裙的她,裙摆的亮片在灯光中闪着耀眼的光芒。
周围所有的人,声音,在这一刻统统消失不见。
他的眼中只剩下她。
肤白如雪,长发披肩,一步一顿朝着他走来。
学长说等你结婚念誓言时肯定也会哭。
学长这话说得不对。
哪用等到结婚,不过是隔着大半个宴会厅,看到自己女朋友一身小礼服,缓缓朝自己走来,他就已经湿了眼眶。
要不是脑子里还记着这是别人的结婚喜宴,他恐怕已经不顾一切地朝她奔过去了。
全副武装的铠甲,只需看她一眼,便一击即溃。
许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