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七品昭训,实在匪夷所思,甚至让沈岁晚有些惶恐不安。
长全见沈岁晚接了旨,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腆着脸说了好几句客气话,马不停蹄的告退。
福岚上前虚虚扶着沈岁晚起身,沈岁晚看了眼殿中静寂的模样,倍感不寻常,轻声问道:“殿下,怎的这般突然......”
几瞬也无人开口,重桂张口方要说话,就听沈律声音浅淡,“只是晋了位份,一会儿让重桂给你挑些物件送去。”
“......殿下,妾身不是这”
“诶!奴才领命。”重桂忙出声打断,看了眼气氛依旧凝重的殿厅,忙带着沈岁晚出去了。
萧宿惯来带笑的面上也冷下来,不轻不重的搁盏,发出不可忽略的响声,瞧着不见多消气,“殿下,圣上这!”
袁回延道:“殿下此次去蓟洲奔波劳累月余,临了是为张家做了嫁衣!”
早先沈律带着的几位工部官员,按照圣上的意思,三皇子党也有,中立派也有。
蓟洲百姓自古是靠着田地农桑吃饭,即便天旱也只想种些饱腹食粮,陡然让人扭转经商谋生,也实为不易。
大胜的长绒棉耐寒,转稻作为长绒棉,再加往来通商,亦可长久的解蓟洲之困。
谁料到了陈书上奏时,久在定都的三皇子沈徇先一步奏疏陈表解决之策,于何县何村如何做都说
得详细至极,这显然是与跟着沈律的那些官员暗自通了气。
还想谁有这般大的胆子,敢让抢了太子的职差。原来是高位上的人给的胆子,圣上为了安抚太子,将妾室晋了位份,又自觉沈岁晚出身低微,只晋位不封赏。
但也接着封上了工部几位官员,将沈律工部的人职权架空,如此太子殿下被圣上和三皇子摆了一道,做了吃力不讨好的冤大头。
自古哪有妾室代替受封的道理,这分明是圣上要给东宫煞面子。
何入暮出声道:“近来圣上那边有意偏宠三皇子,怕是为制衡东宫,前年三殿下纳了勇毅伯府的姑娘为侧妃,礼部已然有了助力。只怕是圣上有让三殿下同姜家结亲的念头。”
沈律轻笑一声,声音冷凉如冰,“姜太师自会则明主从之。”
何入暮吸了一口气,方要开口又顿住,他方才的意思是,让殿下招纳东宫妃妾。
这三殿下虽权势不及殿下,姻亲之力却不容小觑。
殿下的后殿,现下就一出声低微的奉仪夫人,不,现下是昭训夫人了。毫无任何根基,还能让圣上作为筏子,借由封赏。
若是有个娘家强厚的大臣之女,圣上也不敢这般冒进越级封赏,说实在了,也是只当沈岁晚无任何强厚的娘家,便是在高位也无益。
第25章 (含入v公告)
今晨见沈律面色不大好,沈岁晚也没敢留在正殿伺候。
回了惊春苑就规矩的呆在了书房中温书。
沈岁晚受了封赏,没想到日暮十分,便收到了两位姑娘送的贺礼,分别是左丘子笙和姜绫画。
听了后者的名字,沈岁晚还微微一愣神,先前在宴席间同左丘子笙也算是相谈甚欢,倒是与姜姑娘,拢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沈岁晚坐在罗汉榻上执着书,只让寻茶将两个匣子拿来罗汉榻上的四角小几上,她搁了书,拿过最上面的匣子,正是左丘子笙赠予的,沈岁晚方打开时,还小小惊讶了一番。
沈岁晚将这耳铛拿起来,轻轻的“咦”了一声,这是对儿南明珠的耳铛,南明珠瞧着莹润透粉,是为上佳。
倒是前几日李司事让她读了一本书,只道闺中好友用以明珠耳铛表真心,沈岁晚微微一愣神,到底也没什么交心的闺中密友,有些不敢这般自作多情。
倒是姜绫画的贺礼,送了几册名家诗册,多是飞花令所用,沈岁晚眉头细细一皱,不等说话,就听外头传来福岚的声音。
沈岁晚让人将东西收置妥当,“快些请人进来。”
福岚带了一应的赏赐,都是走了东宫的典藏司的账。
沈岁晚自然不知,只是福岚看着沈岁晚轻笑一声,“今日昭训大喜,不若稍后亲自去和胜殿一趟,同殿下谢恩赏。”
“殿下他......”
见沈岁晚一脸的迟疑,福岚忙道:“今晨殿下方归,政事繁忙,自然心情不顺,现下预备回和胜殿歇息呢。”
看殿下虽被昭训代封领赏,却竟还念着她只晋了位份而无赏赐,走了典藏司的库房,瞧着分明是将人放在心上了,只要入了殿下的眼,日后可不止昭训的造化,福岚乐得买一个好。
虽暮色四合,和胜殿旁边的河湖依见得着池影梅竹,花露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