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众人面色各异,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善书善画,忙跪地求情,“殿下!殿下饶命......”
宫里有慎刑司,东宫就有更令司,只是更令司寻常人去了,怎么也得掀层皮下来。
沈律没理会几人,见福岚将人拖下去,清净了些,才垂眼安排道:“让宫侍送你回去。”
言毕看了眼萧宿,他们现下是准备过去东宫崇文阁,沈律交代了声便转身欲走开。
不料——袖摆处传来轻轻的拉扯,沈律低头,看着人不辨喜怒。
沈岁晚轻轻抬眼,嗫嚅又有些可怜兮兮的道:“殿下,能带我走么.....”
眼见着沈律面色冷了下来,萧宿也有些实在不忍看人被沈律处置,上前道:“殿下......”
男子面色冷沉,唇角嗫着冷意的笑意,无端有些压迫感,让沈岁晚攥着衣裳的指间都哆嗦的颤了颤。
沈律沉脸之际,周遭也没人敢说话,便是方被处置了贴身宫女的昭映也有些顿了顿,旋即眼底闪过看好戏的神色。
这卑贱的女子果真是不识好歹,沈律最忌讳得寸进尺,单是养在南水山庄都能被大臣弹劾,沈岁晚还妄想太子将她带入东宫,昭映嗤笑一声。
沈岁晚也是心下发颤,还是抬眼仰着脸,希望这太子能将她带进东宫,否则今日之事,有一就有二,她唯一的庇护就只有他了。
姑娘仰着脸,想来潋滟的桃花眼里现下盛满了祈求和害怕。
沈律倒是注意力留在沈岁晚那雪白的颈子上,屈尊降贵般的用那骨节分明的手挑起沈岁晚的下巴。
见沈岁晚顺从仰了仰脸,让沈律轻轻看清那红痕。
沈岁晚脖颈处传来异样,她察觉到沈律那冷凉的手,用指腹剐蹭了她颈间的印子。
指间冷凉,让她无端起颤栗。
上次这般看她雪颈,还是沈律对她起杀心的时候。
出乎意料的,沈律只是眼神幽深,嗤笑一声:“啧,可怜见的......”
不等众人反应,沈律淡漠的收回手,“福岚,将她带回去。”
萧宿等人一顿,这是......
也不见昭映和乐安面色各异,沈岁晚由着宫女搀着,跟着太子和萧宿两人往东宫走去。
第9章
东宫内殿。
福传听了福岚的话还好一阵讶异,将手上拿着瓷壶放下,“你是说殿下,将这瑾安郡主带回东宫?!”
福岚面上有些避讳不谈:“哪还有什么瑾安郡主,说话越发没分寸了。”
“失言失言。”
“快莫说这些有的没的,干爹现下在哪,到底安排什么院落给沈姑娘,让他拿拿主意。”
两人的干爹,正是东宫的大总管重桂,昔日也是钟皇后未央宫的管事总管。
福传道:“方才去大宴庭处看那些宫侍摆放物件了。”
等沈岁晚等到福岚过来时,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正好由着宫侍帮她沐浴换衣出来。
福岚笑眯眯道:“劳姑娘久等,那惊春苑收拾出来需耗上些时辰。”
“公公客气。”
福岚上前给沈岁晚带路,笑意微敛。
惊春苑是东宫最为偏远的一处院落,但胜在景致极佳,左临惊翠峰,背靠寻幽潭,右边是赏景宴饮的临溪小榭。
这番安排,不能说恭敬,也不算怠慢。
重桂作为东宫大总管,自小在宫里见多了沈岁晚这样的女子,宠极一时有,色衰而爱驰多。
再且,太子殿下东宫尚无女眷,最末等的奉仪,也要是七品官员之女才有资格入东宫。将沈岁
晚安排近些,让未来的太子妃和那些世家女的各品阶小主子作何感想。
沈岁晚也知这个理,是以福岚带着她去惊春苑走了许久还未到的时候,她也没出声有疑虑,倒是让福岚高看两眼。
惊春苑虽最为偏远,确是别的院落也比不上的好景色。
入了月洞门,右边是垂丝海棠林,惊春苑地势高些,临近又有瀑布幽潭,现下垂丝海棠竟还未凋谢,疏枝繁花,开得蘼蘼,让沈岁晚一时看晃了眼。
福岚笑着指了指旁边的海棠林旁边的小榭道:“这是听春小榭,姑娘若是得了殿下的恩典,之后亦可邀请友人宴饮听春。”
沈岁晚笑意顿了顿,之后还不知什么时候呢,这宫中可真是如履薄冰。方才东宫的医女给她诊脉,她这算是伤了根本了,虽她是无意靠子嗣搏位,却也不想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福岚没察觉沈岁晚的神色变化,带着人往前走,到了正厅,左边是观星阁,再往左则是青柳洲,青柳洲小溪环绕各类的花树,单是看着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