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久等,不见主人回归,内中焦急担忧,一路无声呼唤,漂流而来?
调查小组不敢擅自动作,立即向地球生态拯救协会汇报情况。协会出于各方面考虑,先试探性与利奥?亚哈斯的家人取得联系,得知他是到南极大陆重新标定极点位置后马上向其发出紧急无线电通话请求,并未得到任何回应,地球生态拯救协会这才感到事态不妙。
时间上判断,只怕人已凶多吉少,调查小组被临时指派了一个新的附加任务——搜寻探险家利奥?亚哈斯的下落。
利奥?亚哈斯是一位伟大的探险家,也是一位伟大的登山家,他是第一个独立成功登顶某座雪山的人,在登山界被誉为‘雪山征服者’。
曾经,某知名媒体,某次跟踪(实际是极不道德的鬼鬼祟祟的追踪)采访中,镜头前有人恭维式地问他说:“您是如何征服这座雪山的,那可是世界上最艰险的地方?”
千千万万的人们看到,伟大的登山家利奥?亚哈斯站在广袤雪原的原始针叶森林前,无温的暗绛色夕照下,眼中忽就泪光闪动,
他在清寒的微风中转头,眼睛仿佛透过微晃的夕阳,看向很遥远的地方,
沉默片时,利奥亚哈斯无比虔诚地说:“那里是不是世界上最艰险的地方,我不知道,请不要用‘征服’这个字眼亵渎你不了解的世界……”
人们看到,清冷的落日余辉从他眼中流泄而下,在他的脸上形成两道金红微光的河流,竟是如此虔诚而炽热。他转头,面对那位记者的双眼,无比恭敬地说:“我感谢雪山没有向我发怒,将我的灵魂施舍于我……”
那位资深记者第一次在镜头前偏开目光,使得电视屏幕前的人们第一次意外得窥她内心世界的某隐暗之隅。利奥?亚哈斯眼中迷茫,“当我像一条狗一样趴在五千米高处的雪坡上,我抬头看见死难者的灵魂从更高处向我飘来,他们在雪尘呼啸的风中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一个人飘到我面前,他的脸因灵魂深受痛苦而扭曲,面相狰狞可怕,他对我说:“你知道吗,再有一百四十米我就登顶了,我心里说:‘看哪,这里是一个多么吉利的数字,我的灵魂哪,你将享受无数崇拜者的心灵朝拜!’
我忽然看到接下去的情景:一个声音对他说:再往上三十米,那将是你生命的终点……
他的心被动摇,咬紧牙关;他破口大骂,情绪一时激烈,并忍不住咒诅一切,甚至自己!
当他又往上行进二十九米,他犹豫了,他听到内心当中一个声音清清楚楚地,无比诚恳地告诫:回去吧,人还能拿什么换取生命呢?
迟疑,短瞬的迟疑如苦痛的一生之漫长!
他污谩连连,怒而扬镐,镐尖钉在生命的终点!
恐惧又一次使他犹豫,但那犹豫只是一瞬间,一股冲动的力量把他向上推了一步,他嘴里怒骂:蠢货!不必自己吓唬自己!
他大力拨出冰镐……
利奥?亚哈斯泪流满面,他把脸转向镜头,“他对我说:雪崩了……”
“他们对我说:
我后悔了……”
“我带着他们的忏悔和无尽的后悔,任由他们的祈祷将我托上峰顶……他们托住我的脚使我不至滑跌……
我站在峰顶,内心恐惧迷茫……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忽然恨恶自己,无比懊悔!
我对他们说:‘我后悔了!’
我后悔了,……他们拉住我把我缒下冰崖,对我说:
不要再来了,永远不要再来了……
”。
探险家利奥?亚哈斯,一个天然环保主义者,世界环保组织都曾或多或少、直接或间接从他获得过各个不同层面的帮助——尤其地理与生态方面——他从来以此作为自己的荣幸。
另一个为世人所熟知的壮举是,他曾不依靠任何现代化装备独自登顶文森峰,看到太阳跳进远方天际浑浊的云潭中洗了个澡又光着明亮耀眼的屁股跳了出来。他披裹驯鹿皮毛,双手撑扶绿心木镟成的拄杖,只看了几眼太阳,太阳刺眼,像芒刺一样扎他的脸——那光芒如有实质,像烧红的针尖,又像抹了毒药的冰棘——又冰又灼的刺痛。
重回地面后,利奥?亚哈斯脸上卷脱一层破烂的黑皮,他在镜子中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破烂面孔暴露出斑斑块块的粉嫩的皮肤,忽地遥遥想起被弧光过度照射过的电焊工的脸。他半途咳嗽不止,回到地面不久就开始呕血,并患上急性肺水肿,左脚小拇趾变黑……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