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没有开灯，一片昏暗，最前面的录像机在播放着一部古装戏，嗬嗬哈哈，打得热火朝天。

两个人进门站了一会，才适应光线。

长形的房间很狭窄，一排四个座位，有七八排，前面桌子上放着录像机，还有一张小桌子放着录像带和一些酒瓶等杂物。

空气中，充满刺鼻的烟味，还有淡淡的酒味和冷菜的味道。

大白天客人不多，十几个。

见到秦渺渺明显有点诧异，望过来的目光带着一种特殊的光芒，在暗处看起来感觉就像村长家原来的大狼狗。

“我们出去吧。”乔宇拉了一下秦渺渺的胳膊，他直觉有点担心。

“怕什么。”乔宇的胆怯反而让秦渺渺更得意，一副我见过世面，你就是乡巴佬的姿态，摆了摆手：“坐下吧。”

两个人在中间的位置并肩落座，看了一会，录像还挺好看，也很正常，流行的港台片。

两个人慢慢放松下来，低声议论几句。

一位年轻人走到前面，换了一盘录像带，

路过身边，特意瞥了一眼秦渺渺。

乔宇立即感觉气氛有点异样，想起身离开，见秦渺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好继续待着。

果然，这一盘录像和刚才的不一样，一段古装戏之后，忽然出现一男一女追逐的画面，然后男子把女子压倒在草地上，开始亲吻，脱衣服，渐渐两个一丝不挂……

许多特写镜头让人热血沸腾，乔宇可以听到旁边几个人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如果身边换一个人，随便黄皮皮还是二愣子，乔宇会心安理得看下去，而且期待更精彩，可身边坐着一位姑娘，他不但没有任何激情，反而如坐针毡。

秦渺渺看着画面，一开始硬撑着，撑了一会，终于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向外走，走到门边拉了一下把手，门锁着。她立即转身大喊：“开门，我要出去。”

“不好意思，中途不许离场。”一个声音在后排响起，慢条斯理地说道：“必须看完，是你自己非要进来的。”

黄色小电影是属于犯法的事情，害怕报警之类的，中途不准离场也说得通，但总有特殊吧。

乔宇迅速找了个理由：“不好意思，行个方便吧，她要上厕所。”

刚才来的时候，乔宇看到厕所在外面院子的拐角，人有三急，总不至于不让人撒尿吧，尤其是一位姑娘。

“不行，这是规矩。”对方回答很生硬，停顿了一下，声音有点猥琐：“可以就地解决，我给你提供个塑料盆，放心，我们不偷看，都是正人君子。”

话音刚完，响起一阵哄笑声，同样很猥琐。

“再不开门我可就要砸了。”

秦渺渺大声嚷起来，抬脚在门上嘭踹了一下。

“有本事你就砸，我的门可是有价钱的，你赔不起。”

“大哥，赔不起就让她陪你睡。”另一个声音响起来，乔宇记得原来是在门口的其中一位。

“这个我觉得可以。”

那位大哥哈哈笑起来，笑得很得意。

这群人明显是在拿秦渺渺开心，纠缠没什么意义。

墙角有一根台球杆，乔宇顺手抓起来，用力在录像机上敲了敲，大声吼道：“开门。”

“你小子敢和我耍横。”

灯光忽然亮起来，几个人从后排气势汹汹走过来，领头的二十四五岁，头发剃得只留下一溜，染成红色，乔宇记得有人说过，这叫公鸡头。

对方的气势也像一只公鸡，瞪着眼，撇着嘴，五官都有点扭曲：“告诉你们，在这条街没有人不知道我华四的。”

“你想怎么样？”

乔宇握着台球杆，盯着华四。

“怎么样？”华四瞥着秦渺渺：“这丫头让我亲亲，高兴了放你们走。”

“放屁。”秦渺渺红着脸，恼羞成怒，走到录像机前，一把拉掉电线，大声说道：“这个交到派出所，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华四没料到秦渺渺会来这一手，愣了一下，旋即吼起来：“妈的，给我上，今天我让你们看看直播，把这丫头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看热闹的人激动起来，在一旁跟着嚷嚷，在这种环境的刺激下，无所谓好坏，人性都会变得低下。

华四旁边的四五个人一起围过来，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在他们眼里乔宇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而秦渺渺一身学生装，就地正法也没什么要紧。